她不许我爱她

我爱江语嫣，爱到可以为他去死。
她一个电话，发着高烧吃了药的我跑去陪她喝酒。
喝到中毒住院。
却依然得不到她的半分怜悯。
只因为我是个司机的儿子，我配不上她。
最后，她让人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电击棍打水淹。
她不许我爱她，我就真的不爱了。
她却后悔了，跪在我的病床边求着我爱她。
可是，我一个将死之人要怎么爱她？
……
江语嫣又一次和宋安分手了，她难得在电话里软下声音。
“时律，你可以来陪陪我吗？”
我听到手机里面嘈杂的音乐声，不由得担心起来，“语嫣，你等我，我马上来。”
起身的时候由于太匆忙，把药瓶和水一块弄到了地上。
我胡乱抓了几粒药生咽进去，发高烧又怎样，语嫣还在等着我。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江语嫣正坐在宋安的身旁。
“我就说吧，只要我一个电话，时律很快就会来的。”
“毕竟，他是条舔狗啊。”
包厢里传来哄笑声。
我明白了，这又是江语嫣的游戏。
没关系，她爱玩，我陪她玩就是了。
我轻脚坐到江语嫣身旁，她却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坐到宋安怀里。
“一股臭汗味，离我远点！”
江语嫣不喜欢我，我知道。
但我是条舔狗，独属于江语嫣的狗。
我站起身来站到最边，看着江语嫣依偎在宋安怀里。
他们多般配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长相一般家世更是一般。
也难怪，江语嫣会不喜欢我。
宋安拿起一杯酒递到江语嫣嘴边，被我及时拦下来了。
“语嫣她身体不好，不能喝酒的。”
江语嫣歪着脑袋把玩着头发，“所以时律，你能不能帮我喝？”
宋安搂着江语嫣冲我挑眉，“身后那一桌子的酒，都是语嫣今晚要喝的。”
我拽着发白的衣角，“语嫣，我发烧吃了药……”
“能不能……”
江语嫣原本还兴致满满的眼睛里瞬间就充满了不耐和失望。
我知道，江语嫣习惯了我帮她挡酒的。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时律，你还在等什么呢？还不快来给语嫣挡酒。”
“你还是不是语嫣的舔狗了？”
“该不会，你移情别恋了吧！”
我尝试着再次和江语嫣解释，可她却跨了脸，不愿再看我。
我看着手中的酒，为了江语嫣，我喝。
反正我的命就是她给的。
如果我真死在了这里，能得到江语嫣的一滴泪我也值了。
我不再犹豫，拿起桌子上的酒就灌入肚子里。
一瓶、两瓶、三瓶……
我不知喝了多少瓶，才倒了下来。
恍惚间，倒是能看到江语嫣脸上少有的慌乱。
“嘀嘀嘀。”
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灌入我的鼻子。
医生说我是吃了药又喝酒，中毒了。
江语嫣站在床尾冷着脸，“时律你是真的疯了，我已经安排了你去精神病院待着了。”
“还有，我和宋安就要订婚了，你别再来打扰我了。”
“把你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收起来，我不需要你的爱。”
江语嫣一句话让我在精神病院里待了两年。
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2
两年后，我从那所精神病院出来。
门口外，一辆耀眼的红色某莎停在那里。
我知道，那是江语嫣最喜欢的车。
我的主治医生正谄媚的在江语嫣面前摇尾巴，不知在说什么。
江语嫣笑得很高兴。
我不由得缩起身子，尽可能让江语嫣看不见我。
但，怎么可能呢。
“时律，你躲什么，过来啊！”
江语嫣清脆的声音落入我耳中，但我没勇气迈出脚步。
医院里的护士告诉我，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接近江语嫣的。
江语嫣是江家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他们家司机的儿子。
我对她的爱，是卑微的，是可耻的。
不能见光。
所以，这是我两年来第一次离开地下，见到太阳。
主治医生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肩上还有他昨天用棍子打我伤口。
“乖乖的，别乱说话，不然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我连忙点头。
我不想再挨打了。
车子里沉默得可怕。
我能感觉到江语嫣一直在后视镜里看我。
但我不敢抬头。
他们把江语嫣的照片打印出来，贴满了整间房子。
只要我敢看一眼她的照片，拷在脚上的脚铐，立马就会电我。
电到我抽搐倒地，电到我大小便失禁。
一直在地板上躺到第二天开饭，才会有人拎着我像是拎狗一样丢到厕所里。
任由别人用更肮脏的东西把我弄醒。
所以我学会了低头，把头埋起来。
车子停在了江家的老宅门口。
“今天我爸妈回来，你别给我露馅了。”
我总算知道，江语嫣为什么肯让我离开那个地方了。
原来是江爸江妈回国了。
十年前我爸给江爸江妈开车，发生了一场车祸，我爸死了。
留下了我，所以江爸江妈就把我留在家里当干儿子看。
江语嫣走到一半才发觉我没跟上，“走啊，愣着干什么？”
令行禁止，早已经深深的刻在我心里了。
没有命令，我不敢动。
我跟在江语嫣身后进门，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刺得我想呕。
江妈见到我，立马热情的走上来。
“哎哟，时律这孩子两年不见，真是变化太大了。”
江爸也围了过来“长高了不少呢！”
“就是瘦了点，都瘦成一副骨头架子了。”
江爸的手拍在我的肩上，疼得我汗都下来了。
可是我依然面不改色的说着医生教我的话，“没事，我在里面过得很好。”
我正对面的江语嫣，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江妈热情的把我推到饭桌前，“来来来，江姨亲手做的菜，都是我们时律爱吃的。”
江语嫣落座在我的身旁。
经过他们的训练，让我一靠近江语嫣就浑身汗毛倒立。
小腿已经在不自觉的微微发抖了，抓着筷子的手也是颤抖不止。
我看着碗里的白米饭，谨记医生说的话，吃饭要吃快点，不然永远别吃了。
“吃快点，我要吃快点。”
在江妈夹给我肉的筷子还停在半空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碗筷。
我站起身来，“报告队长，我吃完了。”
话落半晌，我才发现餐厅里安静得可怕。
江语嫣摔下筷子，“时律，你又发什么疯？”
“我妈辛辛苦苦做的饭菜，你尝到味道了吗，就说吃完了。”
“一点脑子都没长，就该让你在那医院多待几年。”
医院？
那个恐怖的医院我在也不想回去了。
“让一让，汤来咯！”
汤？
他们又要拿那热汤来烫我了。
3
我下意识就抱着脑袋钻到桌子底下。
江语嫣尖声喊着，“啊！时律，你干什么啊？你钻进去干嘛啊！出来啊！”
不出，不能出。
出了会被打得更疼的。
我熟练的弓起背，把脚收在怀里，死死地护着脑袋。
这个姿势是我被打了半年练出来的，最不受疼了。
他们打完我，还会解开裤腰带，任由尿液淋在我的头上。
管理的护士也会拿着电棍电在我身上。
那种酥麻无力的感觉再次爬满我全身，我隐约感觉到两股之间有湿湿热热的感觉。
我又失禁了。
江语嫣的尖声把我拉回现实。
“时律，你怎么了！”
江语嫣也爬到了桌子底下拉着我的手臂，试图要把我拉出去。
可是我害怕，害怕关于江语嫣的一切。
我钻出桌子底下，凭着本能的往前跑。
江语嫣在我身后追我，江爸江妈也在身后喊我。
可我总觉得，我一转身就会落入了恶魔的爪牙里。
我一直跑，跑离了江家老宅也跑离了江语嫣的身旁。
直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时，交警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回来。
“你不要命了，红灯也赶闯！”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逃离了那个魔窟。
周围的人对我我指指点点，有的说我是疯子，说我是傻子。
可我不是，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只能蹲下来抱着脑袋，吵，太吵了！
最后交警放了我，给了我两块钱，让我坐公交回家。
可是把我捡来的爸爸死了，我早就没有家。
我躲着人群，走回了城南旧区的老房子，这是爸爸给我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我还记得钥匙就在门口的花盆下。
打开门的时候，一层灰落了下来，灯也忽闪忽闪的。
正对着门的桌子底下还有我离开的那晚不小心打碎的杯子，药的瓶子也还在。
一切都恍如隔世。
轰鸣声响彻了整个老城区，这是江语嫣跑车的声音。
我用最快的速度关门关灯。
意料之中的，江语嫣出现在了门前，疯狂的拍着门。
“时律，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开门，快开门啊！”
“开门！”
江语嫣把门拍得震天响。
“时律，我命令你开门！”
“不然我就拿砖头把这个破木门给砸烂！”
江语嫣说到做到，真的拿砖头来砸门了。
我生怕她把门砸烂，便把门打开了。
砸门的砖头堪堪停在我的面前，我认命的闭上眼。
希望这次我的眉骨不要再被打断了。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我小心翼翼睁眼的时候，对上的正是江语嫣充满笑意的眼睛。
“我就知道你在这！”
那个眼神曾是我最喜欢的最期翼见到的，可如今我却害怕得不行。
江语嫣丢掉砖头，拍拍手上的灰，抓着我的肩膀。
“时律，你刚刚怎么了？”
江语嫣碰到我的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你怎么突然间就跑了？”
“跑那么快，你都不等等我。”
“走吧，你快跟我回去，我爸妈还在等着你呢！”
我吓得急忙甩开江语嫣的手，退到阴暗处。
“别，别碰我。”
江语嫣那张被昏黄路灯照得发亮的脸充满了不可思议。
“时律，你说什么？”
被她这么一看，我的腿又止不住的发抖了。
我几尽保持着大脑冷静告诉自己别怕，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充满了哀求的意味。
“我，我求你别碰我。”
江语嫣向来如此，情绪转变得很快。
前一秒可能还在笑嘻嘻的，后一秒就会翻了脸。
现在，江语嫣已经彻底的冷下脸来，我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时律，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你不是要做我一辈子的舔狗的吗？你忘了？”
“你现在是要背叛你当初的誓言了吗？”
4
我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明明记得，江语嫣当初说过的不许我爱她了。
她让我把心里那些对她不该有的肮脏想法都收起来，我做到了。
江语嫣走的时候，那双圆圆的眼睛死瞪着我，把眼眶都瞪红了。
那扇破烂不堪的门也被风关上了。
我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激起的灰尘从我的五官钻入。
我没再抑制心底的恐慌，不停地抖不停地咳。
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任由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
病好像又严重了点。
我在地板上躺了整整一夜，地板很冰可我整个人却热得慌。
在太阳照进房里的时候，我起身平静的拍拍身上的灰，走到厕所那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镜子面前洗把脸。
看着镜中灰白脸色的自己，即使在最后的日子里我也要过得有尊严一点。
我太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想每天都能看见太阳。
我不想再碰到江语嫣了。
可江语嫣似乎是黏上了我，让我走的每一步都艰难异常。
我扭开水龙头蹲下，洗了个冷水澡。
后背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被水冲过后倒也是清爽了几分。
衣柜里前两年穿着正合适的衣服，现在大得不像样。
我翻出爸爸生前用的翻盖机冲了电，还能用。
卡里的834块是我最后的保命钱了。
我打算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我没学历，身体也干不了重活只能找一份保安的活干。
一家娱乐KTV的保安，只需要站在门口弯腰点头就好了。
一辆跑车开来，我快步走上前去打开车门。
却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客人是江语嫣。
江语嫣显然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我，疑惑的说道，“时律，你怎么在这？”
我低着头连退两步，嘴还没张开，头发就被人狠狠地揪了起来。
是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宋安。
宋安还和以前一样，桀骜嚣张的嘴脸。
“哟，这不是舔狗时律嘛。”
“怎么？那家精神病院没把你治好，反而更舔了？”
“跟踪语嫣都跟踪到这里来了？”
我拼命摆着手，“没，我没。”
“我只是来这打工的。”
我躲着江语嫣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跟踪他呢。
宋安似乎很满意我害怕我模样，松开了我的头发。
他拍了拍裤腿，车钥匙掉到了地上。
“时律，捡起来给我。”
我知道宋安想干什么，所以我如了他的愿，跪下来捡起钥匙送到他的面前。
那串捧在我掌心的钥匙，被江语嫣毫不犹豫的拍了下去。
“够了！”
我弯下腰重新去捡那串钥匙，可是却被江语嫣硬拽着衣领起身。
她这是，又想了什么折磨我的办法了吗？
江语嫣瞪着眼说，“时律，你是我的狗，不许你对别人这么卑躬屈膝的。”
“你只能听我的！”
原来，她这是怕我给她丢人了。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身后的KTV主管大老远就“诶哟哟”的笑着跑过来，往我的腰上狠踹了一脚。
“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给宋少爷和江小姐道歉！”
可我腰上又伤，脑袋又热得晕乎乎的。
主管又用力地按着我的头，往前一推，“道歉啊你这个狗东西！”
我没站住身子，向前扑去。
扑倒了江语嫣。
“啊——”
伴随着江语嫣的尖叫声，我连忙抱着头躲到一旁。
“对不起，对不起江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
我实在是太害怕，我不敢抬头看江语嫣，只敢躲到一旁。
江语嫣穿着双红色的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到我面前。
“时律，你特么敢扑到我？你怎么敢？”
“给我抬起头来。”
我怕，我躲在柱子旁边。
“时律，我命令你，抬起头来！”
令行禁止。
刹那间我就站起身子来，直挺挺的。
却被迎面而来的拳头给打倒在了地上。
宋安怒吼着，“时律，当着我的面你就敢这么对语嫣，今天，我一定要打死你这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