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小我就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孩子。
父亲和母亲即便是感情不和,却也都是一门心思都扑在老二身上。
父亲脾气暴躁易怒,母亲嗜赌成性。
终于在我十岁那年,他们的矛盾彻底爆发。
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他们是解脱了,那我呢?
二人离婚,可孩子却有两个。
可被重视的只有那么一个,那个人自然不会是我。
记得那时。
父母刚离婚,母亲虽不情愿,一开始却也是带着我的。
“快点吃,吃完了自己回去,我还有事。”女人很不耐烦的对我说。
眼前的女人虽已三十有四,还生育了两个孩子。
却依然风姿绰约,也是风韵犹存。
我点了点头,没吭声。
这是深冬,外面很冷,我身上没有钱,我该怎么回去?
我不知道,可她让我走我就得走。
女人接通了电话。
“喂,你在哪?”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看了我一眼。
用命令的语气对我道:“出去给我买包烟来。”
扔了我五十块钱。
我顾不上还没吃完的半碗面,只得起身去买烟。
凛冬的寒风吹得我脸颊生疼。
拿着烟,我又回到了面馆。
可座位上的女人早已不见。
我表现的异常冷静。
我知道她去找弟弟了,我被抛弃了。
或许是年纪小,总幻想着那个女人还存有一丝良知,会回来找我。
我便一个人在面馆等到天黑。
老板还算好心,一直没赶我走,直到面馆打烊,我才出了面馆。
地上的雪好厚,天上还不断飘着雪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脚冻的发僵发麻,鼻子也冰的没了知觉,感觉脑袋都冻的有些疼。
终于有人朝我走了过来。
可惜不是妈妈,是警察。
面馆老板见我一直没离开,就帮我报了警。
警察蹲下来和我说话,“小孩儿,你妈妈呢?”
“不知道。”
警察见我鼻子冻的通红,把我带回了警局。
民警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小朋友,你知道你家在哪吗?你爸爸妈妈叫什么?”
我冻到发僵的双手捧着纸杯,热水滚烫,我却没有太大的知觉,“知道,但家里没人,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我妈妈,我妈叫倪嬿红。”
“电话号码知道吗?”
“知道。”
“报一下,我们帮你联系你妈妈好不好?”
我犹豫了很久,我不敢报,我怕她知道我在警局打我,又或者她本来就不想要我这个孩子,只会觉得我多事。
可我还能依靠谁呢?
即便她讨厌我,骂我,让我做这做那,都比在路边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强。
犹豫再三,我报了号码。
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有一个穿着卡其色长袄的女人进来。
她见到我没有半分欣喜,完全不像一个遗失孩子寻回后该有的样子。
当然不是遗失,是遗弃。
“请问你是倪嬿红吗?”民警率先开口。
倪嬿红这才笑了笑。
“是啊,警察同志,这是我的孩子。”
女人将我搂在怀里。
我失了神,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一般。
我不禁唤了声“妈妈。”
女人摸摸我的头,又朝警察笑着说:“小孩子顽皮,今天在外吃饭她要出去看雪什么的,我一个不留神,她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弄得我到处找,真是麻烦警察同志了。”
女人在警局装模作样上演亲情戏码。
出了警局,女人撒开我的肩膀,手放在口袋里。
“你怎么来警察局的。”倪嬿红声音很冷淡。
“我给你把烟买回来了,一直在等你,有人看见就帮我报警了。”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将口袋里的那盒女士烟拿出来递给她。
倪嬿红抽走我手里的拿盒烟。
立马打开点了一根烟。
似是自言自语一般抱怨,“甩都甩不掉的麻烦东西,真烦人。”
声音不大,可我听见了,我知道,她不想让我跟着她。
不光是她,我的父母,都这样想。
2
经过警察局一遭,母亲深知甩不掉我了。
在市里她没有自己的房子,于是带我回了外婆家。
这当然并非她自己愿意的,可她没有抢到弟弟的抚养权,又经过警察局的事,只好带着我这个累赘。
外婆疼爱我,知道我们要回来,早早就在门口等候。
我跟在倪嬿红身后,外婆看见我主动上前抱住我。
“囡囡,怎么都瘦了啊。”
外婆一脸慈爱的看着我,我不敢跟外婆撒娇,更不敢说跟着这样的父母,我怎么养的好。
倪嬿红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
“女孩子养那么胖干什么,瘦了就瘦了。”
“哎呀,妈,有话进去说吧,冷死了外面。”
倪嬿红转身进了房子。
外婆看着母亲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转过头看着我依然是那副慈爱的样子。
接过我右手上那装满衣物的大袋子,领着我进了屋。
在家里我本就是不受喜爱、重视的那个孩子,父母离异,我便辍了学。
外婆年纪大了,本该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但生活所迫,依然在打零工。
外婆问我:“囡囡,你还这么小,不能不读书啊,外婆问你,你还想读书吗?”
我的手不自觉的捏住衣角,我明白为什么我会辍学,可我真的不愿意放弃读书的机会:“外婆,我想读。”
外婆摸了摸我的头,“好孩子。”
家里不是很大,房间不够,可倪嬿红不愿意我挤在她的房间,于是我便和外婆住在了一个房间里。
外婆夜里很少起夜,这天却突然起来了。
外婆下床,从衣柜的一个暗格里拿了一个信封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看着信封袋,外婆叹了口气,又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偷偷起了床。
倪嬿红的房间就在我们房间的对面。
我躲在墙后偷看。
外婆敲了敲倪嬿红的门。
“嬿红,睡了吗?”
女人没吱声。
又一次敲门,“嬿红,妈有事跟你说。”
女人这才开了门,夜深看不清面容,可女人的话语里都透露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我想让囡囡继续读书,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多少文化,不知道什么学校好什么学校不好,你懂的比妈多,你帮囡囡找个学校吧,妈出钱。”
女人不耐烦的情绪暴露的更明显。
“不是,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她都辍学了,再去读也跟不上了,这不是浪费钱吗?有什么好供她读的。”
“您有这闲钱还不如给我出去打打牌买买东西什么的,起码这些都看得见摸得着,再不行您自己留着花,这些钱用来给她读书不就是浪费吗。”
外婆执意想让我回去上学。
“嬿红,你不也读了很多书吗?你怎么能这样说囡囡?她可是你亲生女儿。”
“呵,那又怎么样,再说了,我读了那么多书,我幸福吗?我过得好吗?还不如让她长大了找个有钱的嫁了算了,又有彩礼钱收以后还不用养她,她自己嫁个有钱的自己也舒服,不是吗?”
外婆知道她这个女儿说不通,干脆直接些。
“今天我老太婆就把话放这了,你必须给囡囡找个学校,让她重新回去读书。”
外婆拉过倪嬿红的手,把信封塞给她。
“这是我给囡囡准备的读书钱,你明天就去找,找到了立马交学费,让囡囡快点回去读书,听见没。”
倪嬿红没回答,她打开信封,把钱倒出来数了数。
最后才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倪嬿红的消息。
晚饭时,外婆安慰我道:“没事的,囡囡一定会有书读的。”
天色渐晚,倪嬿红仍旧没回家。
一夜未归。
外婆也不知道该怎样联系上倪嬿红。
直到上午,我和外婆在菜园子里摘菜。
倪嬿红似乎有些喝醉了。
外婆赶忙上前扶住她。
“嬿红,你怎么一天没回来啊,囡囡学校的事情办好了吗?”
谁知倪嬿红把胳膊一甩,颇为不耐。
“你怎么就这么疼你这个没用的孙女啊,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浪费钱。学校我没找,我拿去打麻将了。”
外婆一听这话,气的不行,骂倪嬿红。
“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这样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毁了囡囡啊,我怎么生出你这样自私的人!”
倪嬿红哪听的了这话,比外婆更凶。
我看情况不对,上前拉住倪嬿红。
倪嬿红一把把我推开。
“你离我远点,没用的东西,要不是因为你这个拖累,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我瘫坐在地上,不敢吭声。
倪嬿红进了屋,外婆过来抱住我,忍不住啜泣。
“外婆对不住你,没让你上成学。”
我眼泛泪花,却没让眼泪落下。
“没事的,外婆,不读书也可以有出路的。”
我读书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倪嬿红脾气越来越暴躁,经常彻夜不归。
抽烟喝酒打牌样样不落。
她经常输的一干二净,回家就撒泼,发脾气。
我同往常一般,吃完饭就在扫院子。
3
倪嬿红今天回来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早。
“妈,你回来了。”
倪嬿红看起来心情很差,对着我发脾气。
“别叫我妈,你扫院子干嘛,你出去找点零工做啊,整天白吃白喝不挣钱,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呢?”
我不敢吭声,倪嬿红又问我外婆在哪。
“在厨房收拾。”
倪嬿红径直去了厨房找外婆,我到底是担心外婆,赶紧跟了上去。
“妈,还有钱吗?”
“你的钱呢?”
“输光了。”
外婆又转过身继续洗碗,“没钱。”
倪嬿红烦躁的抓了抓头,转过身又看见我。
立马对着我吼,“你跟过来干嘛?有你什么事?你能给我钱吗?不能就别在这里碍事!一天天的看见你就烦!”
外婆训斥她,“你干嘛吼孩子,你输了钱还怪孩子了?哪有你这样的父母?”
“怎么?吼都吼不得了?您的宝贝孙女就是贱命,我吼她两句您就护得不得了,我还要打她呢!”
说罢,倪嬿红夺过我手里的扫帚,力气太大,扫帚被她抢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扫帚已经落在了我的胳膊上。
外婆赶紧过来护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倪嬿红要推开外婆,嘴里一边骂着,“都怪这个小贱种,要不是因为她我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吗?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要么给我钱要么就打死你,再不济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自生自灭吧!”
外婆仅仅护住我,嗓音染上了哭腔,无奈下只好妥协。
“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倪嬿红听到这话,把扫帚往地上一扔,出了厨房。
外婆抱着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知道,外婆太苦太苦了,别人家的老人都在享天伦之乐,而外婆却还要打零工,维持这个家庭。
倪嬿红或许是觉得这种要钱的法子奏效。
钱没了就找外婆要,外婆不给就打我,喝醉酒了也回家打我。
外婆只好拼了命的护住我,给她钱她才肯罢休。
外婆长期劳累,身体不好,总是浑身酸痛,腿脚更是疼得不行。
可没办法,倪嬿红总是向外婆要钱,不给钱就对我非打即骂,外婆只能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做小工。
可就在半年后,外婆在回家的路上失足落了水。
外婆腿脚不利索,那天回家天色渐晚,不小心就落了水。
还是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外婆落了水。
葬礼上,我跪在外婆的棺材旁,哭的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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